Monday, December 24, 2012

故事序列

假日闲闲,一个人的空间偌大。水果书本水瓶备齐在桌,翻书开电脑,世界的浩大我暂且由此领会,自供自足的快乐如是简单。

听完唐牧师的影视讲道,是文化讲座系列的《评达文西密码对真理与历史的亵渎》,心里更加钦佩唐牧师。找日,真想好好地根据他谈及文艺复兴的那几个renaissance men和《达文西密码》这本书的讲解做个札记或查找更深。我祈祷唐牧师可以长命百岁,让我心悦诚服的牧师目前唯他了。一个极有恩典、智慧的人。

把自己挂上面书,偶然看见朋友Post的一篇文章。换做以往,类似文章其实不大爱看,因为因袭世俗理性的味道过重,乏味。但也有例外的时候,如电视剧。我念极发泄人类情感的时候,看戏是必须。让自己进入戏情内,毋庸思虑地在戏剧的故事平台上,哭与笑。

又扯远了,那篇文章内容如下:

【轉】殺人後一個孩子的做法(不看你會後悔的)

有個男孩17~18歲家裡很有錢,整天在外面和他的朋友
們吃啊,喝啊,打架。
有一天他的父親問他:“你有多少朋友”
男孩回答:“我有好多”
父親:“那你照我說的去做,先在你的白襯衫上灑點雞血,然後拿去找你的朋友說你殺人了,看看他們的反映”

男孩照這父親的話做了,去找他認為最要好的朋友,找到第一個朋友。
朋友1:“你這是怎麼了,一身血”
男孩:“兄弟,我殺人了,借點錢給我,讓我到外面躲一躲行嗎。?”
朋友1:“最近家裡的手頭實在是有點緊沒錢,要不你去找別人問問。”
男孩失望的離開了,去找他認為第二個最好的朋友。
砰砰砰~~
朋友2透過門說:“誰啊”
男孩:“是我”
依然沒有開門:“什麼事啊”
男孩:“兄弟,我殺人了,借點錢給我,讓我到外面躲一躲行嗎。?”
朋友2和第一個朋友說的一樣的話。男孩很是惱火,這個竟然連門都不開的拒絕了。
他找遍了所有的朋友都被拒絕了。
他沮喪的回到了家,向父親說明了一切。
父親:“你去找我這一個半的朋友,先去找我這半個朋友”
男孩很快就來到了,父親所說的半個朋友家,
砰砰砰。 。
父親的半個朋友開門見他慌忙說:“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男孩:“叔叔,我殺人了”
還沒等男孩說借錢,“半個”朋友給了他一張200萬的支票,讓他出去避避風頭.
男孩當時就抱這叔叔哭了起來。
那還又去找父親的所說的“一個”朋友。
砰砰砰...
“一個”朋友開門看到他渾身是血,還沒等男孩說話,一把拉進屋裡。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叔叔,我殺人了”
“趕緊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脫衣服幹什麼.?”
“我兒子和你的年齡差不多,讓他穿上,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讓他去頂罪,你就先在我這躲一段時間”
男孩當場就跪在地上痛苦起來。過了一會,向叔叔解釋了一下。
回到家以後哭著跪在父親說自己是個混蛋,發誓以後不會在交豬朋狗友了。

一生中只為這“一個半”朋友而奮鬥。
捨得笑,得到的是友誼;
捨得寬容,得到的是大氣;
捨得誠實,得到的是朋友;
捨得面子,得到的是實在;
捨得酒色,得到的是健康;
捨得虛名,得到的是逍遙;
捨得施捨,得到的是美名;
捨得紅塵,得到的是天尊。
捨得小,就有可能得大;
捨得近,就有可能得到遠。
捨得某種精神,就有可能得到某種物質,捨得某種物質,就有可能得到某種精神。
而有些人就是為了兩片薄面而爭,為了一條賤命而戰,一身虛榮,一身醋味,值嗎?累嗎?
捨得捨得,有捨就有得;得失得失,有得就有失。人世間就是這麼奇妙,你又何須苦苦追尋一個目標
放得下,才能走得遠!有所放棄,才能有所追求.
什麼也不願放棄的人,反而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
有一句很經典的話:當你緊握雙手,裡面什麼也沒有;當你打開雙手,世界就在你手中。懂得放棄,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得充實、飽滿、旺盛!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看了你懂了嗎?覺得不錯轉載分享一下 ♥


(FROM: https://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504195536269661&set=a.190842580938293.43203.190829847606233&type=1&relevant_count=1)

因为是朋友放出的文章,所以耐着性子看完了。故事,无论技巧如何,故事本身永远有让人学习的地方。这篇看完,我一样有所学习。但不在故事本身,而在于发现。这篇阅毕,发现故事情节套路和元末明初的四大传奇之《杀狗记》是一样的,不过角色易换而已。《杀狗记》的剧本在当时自然效力于封建社会,以宣扬传统伦理思想为主旨,颂赞“妻贤夫祸少”的封建妇道观念、也同时宣扬孝悌、“兄友弟恭”的道德价值观。

这其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发现本身,于我就是一种乐趣,是好玩的事。况且一个点在连接另一个点,发现就是永无止境的乐趣。因为类似承袭世俗理性的文章,其情节套路的因袭模仿,我遂想起了俄国学者普洛普在其《民间故事形态学》提及的“功能”(Function)之概念,这其间就涉及了叙事功能与序列的问题。

其实原本也没有很仔细地去搞清楚普洛普的“功能”概念。因为偶然看见文章,再去翻书看看普洛普提出的“功能”,其定义为:“功能指的是从其对于行动过程意义的角度定义的角色行为。”我会想起普洛普,是因为记得他以阿法纳西耶夫故事集里的100个俄罗斯神奇故事为研究对象,发现100个神奇故事里面不变因素和可变因素,变换的是神奇故事里面的角色名称与他们的物品,不变的是角色的行动与功能。

《故事形态学》的写作初衷是为了“在民间故事领域里对形式进行考察并确定其结构的规律性”。作者根据对阿法纳西耶夫故事集里100个俄罗斯神奇故事所做的形态比较分析,从中发现了神奇故事的结构要素,即31个功能项,以及这些功能项的组合规律、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它们与整体的关系。

普洛普对于100个故事异同比较得出四个观察结论:
1)角色的功能充当了故事的稳定不变因素,无论这些功能是如何以及是由谁来完成的。它们构成了故事的基本组成成分。
2)神奇故事已知的功能项是有限的。
3)功能项的排列顺序永远是同一的。
4)所有神奇故事在其结构上都属于同一类型。

然而,普洛普这种类似结构或形式主义的研究,我想可能并不适于运用所有小说、故事结构类型。尤其知道一些学者批判他的结论,但他们都忘了 普洛普的研究对象只是设置在那100个神奇故事。我原先也不赞同普洛普,但是后来想他的确没错,他的结论是对的(建基在一些Terms & Condition),只是Application上可不能照盘全收哦~

好吧,写到这里,我自己都想打瞌睡了。实际上,我不得承认,我对于故事内部结构的兴趣很大,但事实上过于理性地鱼贯抛出术语是乏味的。

简言之:这篇故事给了我两大面向的想法:
1)故事的序列与叙事功能
2)通俗文学与接受层面

Facebook常常流行的文章,尤其在消解、递减精英价值,建构平民价值体系的那种,我偶尔会想到这些无关痛痒的。无论如何,我很相信斯图亚特.霍尔说过的:普通民众并不是文化傻瓜,他们完全有能力识别。”故事,看见不同结构的它影响不同阶层的人,我只是觉得好玩。

(P/s:记事一篇,摘自http://hazelnutdiariy.blogspot.com/2012/12/blog-post_23.html)

Wednesday, October 31, 2012

把孩子送出的那个晚上与它的新主人



也记马华文学座谈3:黎紫书——东西(27 Oct 2012)


图:秋  

向来知道月树,我所知道的马华文学爱好者大多似乎都曾经把一些青春的时光藏匿在那里:或是夹藏于一纸书页,或是舌尖滔滔捧弄各自韶华事韵,然后无心将自己的唾液从彼此的故事里喷滴入饮料;或是小巧手工品上的某种温暖,触摸,你就知道一些少幼稚诚的灵魂待在里边不愿出来,仿佛沾染过多人事就会立即老去。而我,在今晚之前还不曾到过那里,那个好像可以把不老的传说变成真实的地方。因而进入月树的时候,步伐低调,不敢过分声张自己背着老气横秋的身世到来。快速找到处放自己的位置,和自己年轻可爱帅气的学弟坐在一起,仿佛如此,身上沉重的世故就会轻盈些,某种坏腐的速度可以减缓。

在决定放飞自己到月树之后,我就开始挣扎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老早写好,置于书架而开始染尘的毕业论文也一并带去,那本满是黎紫书名字的论文,好像它不该是我的孩子,它的诞生依附着作家、作品、文学现象的产生而产生,为作品本来就有的光圈多加一环圈。然,纵使这个光圈不套加上去,也终将不会影响光是光。 

论文写成后其实当下就有想毁尸灭迹的冲动。所谓毕业论文,它总结着你大学三年的一些功底,但我的这份论文恰恰不见功底,倒处处彰显它是块用以垫底的料子(好吧,好听点儿的说词可说为“基础”)。我这孩子呀确实是孩子,牙牙学语地模仿博识的学者阐述自己稚嫩的、不精准到位的看法。从来喜欢就说喜欢的孩子,你硬是逼问,“那告诉我,你喜欢的理由是什么”,孩子不疯是假。我就是如此焦虑地书写我的论文,焦虑地想表达我喜欢的理由,从“无”死活都要吐出个“有”。后来我才懂得具备说服力的审美评价,原来不是单纯说一字“美”就可以了事,一切评断的理由是非要耕植磐石上的。噢天啊~阅读和欣赏从来就只是为了说服我自己的一桩事却非要让它变成具备说服别人的能力。

安慰自己的话,可能可以换个角度想,若果不是书写这份论文,我在中文系的成长或许更慢(天资一向就没多少);若果不是书写这份论文,我似乎永远无法相信自己确实能完成100多页的东西,尤其这其中还必须有一定的纪律和决心(而我是那么不纪律又三分钟热度的女孩)。毋庸置疑,这份论文给我许多压力与祝福,它的存在是于悖论的语境里的。(看,我又乱套用理论了,觉得过多理论缠身的自己突然变得硬硬邦邦,预感在砸死哪位之前,自己必定先被自己杀死。)这份论文,我最后当然是无法毁尸灭迹,还被迫复制了4本论文小娃儿,弃婴于系里、图书馆、指导老师那里,只为自己留了个娃儿,然后多番挣扎,用尽一生的勇气,长成千年老妖皱纹横爬的厚脸皮送给人家(初中上科学的时候,老师不是说过麽?脑的皱褶越多,脑回容量可以收纳的资讯越多,人也就越聪明。那么以此类推,把脸皮变得干瘪皱老,勇气也可多藏储咯)。

我从来不是什么文艺青年。话说黎紫书1995年后连续几届花踪获奖,成为马华文坛传奇,而自己一直到了上大学一年级才开始接触马华文学(在这之前都在看现代文学,而且看的时候也不懂那些书与文学有关,反正就是偶尔待在图书馆见闷就随手翻阅书籍,尤其喜欢冰心、许地山、史铁生的散文;李金发、闻一多、顾城的诗歌)。身边谈及马华文学的朋友通常都会谈到黎紫书,而自己当时因为没看过她哪本书实在是难以对她酝酿出什么欣赏的情感,甚至还会有那种年轻的小叛逆:越是多人喜欢,我越不想喜欢。不过是后来马华作家的书籍买得比以往多了些,一个大学暑假的打工日子里,我拥有的时间凄凉地短少,如午休时间、搭巴士、搭地铁的闲余时间。那么短少的时间里,我就从自己有的一些书籍里头拣了黎紫书的微型小说读。每读一篇,我仿佛就用了极快的光速经历了一个人生。虽然微型小说往往只能展露片面,但是它却有足够的空间呈现思想的张力。巴尔扎克就说了:“艺术就是用最小的面积惊人地集中了最大量的思想”。我当时候阅读的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大智慧的理由,就只是一个小读者看完了,觉得震撼,觉得感动,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些短小精致的作品,然后因此慢慢地喜欢上作者。

坦白说,与黎紫书许许多多书迷比较,我对于她的认识非常之少。当初决定放弃陈黎,以她作为我书写论文的对象纯粹就只是那过分简单地喜欢(当然其中还有一些考量因素)。或者也不啻是喜欢。大学开始比较有意识地接触文学后,偶尔会想到的一个问题:文学要如何赢得更多的读者群?尤其自己的一些基督朋友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恩赐,用生命影响生命。那么文学要如何影响更远?我常常会认为纯文学通常是精英读者的宝贝。一部文学作品往往很难同时掳获精英读者群与大众读者群。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黎紫书就让我看见她的作品有这样的美丽,同时绑架着精英读者群与大众读者群。这是为什么呢?这样的提问就让我想要花些时间去研究黎紫书微型小说的内部创作规律。


自古以来,说故事与听故事同样动人,也同样吸引人。扬照曾说:“好的故事通常都在我们眼前照见原本看不见的东西,同时却又在彰显的瞬间,马上让我们理解这太抽象或太巨大的事物,那么美丽吸引人。一次又一次,我们回到故事,为了感受那本来不该属于我们,被偷出来具体呈现的超越性事物。故事,是人与不属于人的巨大、抽象事物间,危危颤颤、飘飘摇摇存在着的桥梁。”于是故事本身就已经具备吸引人的能力。谁都希望在自己受限的一生里经历一些自己无法经历的,而故事就是管道之一。

黎紫书具备说故事的能力(这也包括了写故事的能力)。这一点,我在她的座谈会上或偶尔一些聊天机会的接触里便真实的验证了。对于大众读者,虽然在这物欲横流、步伐紧凑的时代里,人们竞逐物质生活上的满足,精神世界里仍然希冀一方艺术殿堂去放飞自己的思绪,去观照世界和自己的心灵。小故事是比较简单直接的方式。黎紫书的作品(尤其是微型小说),题材大多提炼于生活,加工以艺术。笔下人物都是身边随处可见的人物模型,故事如日常琐事,但最贴近生活的,往往最常忘却。读之,心里或者没有大痛,针扎的小痛却更令人难受。而对于精英者而言,对文学作品的要求当然更高,从故事和内容本身的要求必然提升至写作技巧、形而上的思想表达、语言文字的运用等。而这点,黎紫书的作品亦可以满足之,细心观察,故事的机关也很好玩。

我一直都认为黎紫书在创作的态度上已经从作者中心的思考模式转换为读者中心的思维。当天听了那么一场讲座,她讨论到自己的一些创作立场的时候也向我再次反映她对于自己的创作与读者关系之间的一些思考。黎紫书让我觉得她在追求文学的高度之余,也不会忽略了去思考作品的可读性和读者群的设定与接受。不过我更觉得她在做任何设定之前,或许做好自己是她写作立场上最重要的态度。这也是其中我在座谈里想让自己记好的一个态度:做好自己!“我不会去预设马华作家该是什么个样子,我想到的是,作为一个马华作家,我在国外人面前表现是什么样子,马华作家就将成为他们印象里的那个样子。”,这句话,确实赞同。

我看见她的粉丝群日益增多,看见她的影响力去到更远(比如她提到她和高文化水平的老先生之间的化敌为友以及她对中国粉丝的劝诫),心里觉得她写作的恩赐着实是个美丽的祝福。而我,心情很难过啊,论文里那些诠释性的文字远远追不及一个作者创造性的写作。理论果然是灰色些,目前还是单纯地阅读作品,用心灵感受就好了。


Saturday, October 13, 2012

总有这样的夜半三点钟

若果胜过孤独,你就是自己的君王,无所惧。或者也不需要胜过,习惯就好——题记


毕竟还是有些小认床的毛病,尽管多年来离乡与寡亲似乎成了你生命无需言喻的宿命,尽管你该是习惯在陌生与孤寂的城域继续成长、壮大。


夜半三点钟,你在云顶一间酒店的白色大床上苏醒。白净柔软的床褥并没有如你预想般把你推入暗夜的尽处,你终究在梦的结界处清醒。是的清醒,总是如此时刻,你比那个在白天游走日常的你更为清醒(后来你相信自己或许属于夜晚,一旦过了平日早寐的睡眠时间,爱睡的你就会在午夜复活,你将是你自己,城市的高楼和街灯也都属你。所以你喜欢夜半歌唱和舞蹈,对着露台玻璃门映现的,自己的孤影,孤单却不惆怅)。你轻柔地在自己的床位上多番辗转、调换睡姿,卧寐却不成眠, 暗自微叹:今夜又一桩失眠。自从毕业后,你的生活规律得很,已经不再夜半惊醒,或是梦里哭泣,手捶白墙,心痛才能舒缓;或硬是强迫自己因为论文课业而不眠,结果却在露台观望皓月也唾弃的夜空、城市蜿蜒的肠子偶尔咳出的几辆车子,再了不起一些就是书写部落格、重复看信件、看一夜Youtube舞蹈视频、听一夜Yann Tiersen或你曾经送给一些人或一些人曾经送你的一些歌曲如Deeper Conversation Ken Hirai - Lovin you

身侧的小妹因你的辗转翻侧稍被惊动,但幸好她的睡梦如常,不轻易被扰破。你望着小妹横在你眼前的一座背墙,醒在夜空的脑袋却为你搬来一幕幕切换的画面:昨天毕业典礼的匆匆、父亲银白的发和皱纹横爬堆挤出的笑容(苍老而疲惫)、母亲或是病床上的祷告,或是窗台上的凝思(单独面对死亡的淡然,恐惧已不能是什么)、离家后的生活、不再接听你电话的燕、丧礼上的牧师(披戴上帝的光环,给他自己,却给不了丧礼上任何一颗悲痛的心)、还有很多很多。或许你什么也没在想,你也搞不清自己想的是什么,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又或者不再在乎什么。总之就是毫无理由,却是你心理最为惧怖的理由,为之哭泣成了理所当然。你像海绵,可以吸纳积容大量的血和泪,但不准挤压。轻按,痛不被感知前就能泪流无阻,自然异常。

白色大床上有你、小妹和她男友。你看见小妹挪挪身子,倾向往男友那里睡去。你想起创世纪2:24:“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联合,二人成为一体。”大概自亚当夏娃开始,人的灵魂就被分成两半,寻找另一半成为更完整的自己(但你从不在乎这样的Statement有多真实,更不再渴慕寻找,你相信自己的灵魂足够支撑自己的一辈子)。大千世界里,没有谁真正需要谁,但却又是如此的需要被需要。你不免有些暗自神伤,自小你就是家里的母亲,权利和威望只在父皇之下。但是发现弟妹们其实都已经长大,你能做到的事,他们早已经可以办到,甚至做得比你更好。正如现在,你仿佛预见自己将从小妹生命的中心位置渐渐淡出,这是规律,你得习惯,你得坦然。但没关系,箭靶的红心外永远还有有几圈的圆,你将会继续活在她的圆圈里,虽然不是红心正中。你在人的得失里渐渐习惯一种恒常的规律:不永恒和短暂就是永恒的定律,你开始在每个得到里预备失去。一些路口的交叉处同时扮演着聚集我们和分离我们的角色, 一个时间距离的结束,我们终将错开彼此。告诉自己,若果胜过孤独,你就是自己的君王,无所惧。或者也不需要胜过,习惯就好。

一个夜晚的时间,昙花一现,和人生现场一般。你用一个夜晚的不眠去看近一年的光日,再看你和你亲爱的家人的将来。你在决定自己的时候,总得腾出一些位置安放他们,用尽你的心力去为大家下一场棋,把所有的担心预习一遍。你不想再摧毁父亲的期待、不想再成为一个自私的姐姐。但其实是他们需要你,还是你需要他们?你知道的,你和他们走到一个阶段,你真正需要负责任的,是你自己。于是你又回到一个原点:你在匆忙赶路的时候,并行的人越来越少,你已经不能分辨是你抛下他们,还是他们抛下你。你知道你认识的大家都在身侧左右,但你总会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你所知道的所有和所无一同居住,一切形与无形隐身黑暗中,而你异常安静地, 走自己的道路,看没有前方的前方(一片旷阔荒芜的无界限,所以你想前方是前方?抑或前方确有前方?)




Sunday, August 12, 2012

如果相信是一种信仰





女孩从诗里走来
走入爱琴海
相信诗
所以相信天堂
相信天堂的颜色
是净白与湛蓝
所以走来

合掌
教堂的蓝顶
在女孩头上碎
成一片天空
观望圣托里尼岛
掌托一座岛
却托不住堕落的红阳

聆听钟声
代替女神手上竖琴
聆听几个世纪的神话
几个世纪的历史
几个世纪的真理
变成传说
传说:因为她不存在
但是就算存在
她自己也终将成为传说

她的世界是一座信仰

栖居诗词里
命名世界
也被世界命名

只有偶尔预先营造死亡
如同人们营造生活
才会明白路径蜿蜒之必要
正如时间和生命
受阻之必要


游乐场不游乐

你確定夜已夜,向大樹吞吐出的話不會被出賣。它以根深入土的誠意承諾。
你對大樹偶有憐憫,深知它不是不背叛,只因逃不掉,所以護花守葉之余,也守護你的秘密。常常步行經過樹身,看它有些守不住秘密地撐開茂茂枝葉,小有心虛,加快腳步,心裏難免憤憤它明目張膽地向你耍弄一些威脅的手段。所以每見葉落飄飄,或是妖嬈於夏日午後;或是隨風流浪於天地,你且目不轉睛,像是目送一場殯葬的儀式。是的,護送的往往只有儀式。儀式完成,一些心事的本質以不同形式的方式顯喻,或重 生,或從未消失過地存在。更甚者,它們皆在同一個事情的本質上孵化衍生,成就更為龐雜的形體。首先是以飄渺、若有似無的閃思瞬間成形爾後匆匆掠過,又在某 時某刻突兀地臨到你大腦跟前,敲門的禮貌也可省卻,然後盤住腦中。它會驕傲地告訴你,它是思考的結晶。而你總覺得思未盡,何來結晶? 最終結晶與否,似乎也非重要至極。結晶,一筆一畫構成三個“日”字。每一個“日”字各守一個 “一”字,像守護一切問題思想之最初。你只能說它不過是一個思考過程裏的結果。但你若以此結果為終點,思考最原始的動力就此捆綁,像那個“一”字囚困於大口裏,穩穩當當,就再也沒有突破;無風無浪,安逸卻惰散。

倘若擁有出土逃逸的權利,大樹大概也不想收容你的心事,畢竟那不再是小時候撒嬌式的喋喋不休。 你包裹好的心事,不再可以輕易拆解。捆綁心事的包裹手法愈加純熟,繩索左穿右綁,錯綜復雜。想你年幼時曾經手握的棒棒糖會於口中消失,可周圍的建築物越築越高,在一些時間的推移裏,一來一往,一生一滅,相互抵消制衡,所以才會生生不息。你想起黎紫書在哪篇文章裏提過她不喜歡輪回,你也是。沒有終點,怪累人的。於是你驚怖循環式裏的重復,你害怕終有一天思考得過於透徹,有了像尼采或哪位偉大作家的結論,類似:“認識只能是什麼?只能是‘陳述’,放進意義。”

所以到此為止吧。

夜城的靜謐過於喧囂。你一面蕩著秋千,一面觀望高樓長高,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置頂。等著呢,等著故事的結局告訴你,它把夢的賦格藏在哪一扇窗子裏。

(星洲日報/文藝春秋‧劉詩慧)
http://www.sinchew.com.my/node/254124?tid=18

Thursday, June 7, 2012

花田半亩:关乎一颗灵魂盛开的故事



又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契机,你再次得享夜晚的清宁。

夜而不眠,你这个学期常有的生活规律。但是今夜不同,你丢弃大学生活规律里该做的事,大学生这个身份必须承受的考试压力,清醒地做梦。不是噩梦、不是被追逐的梦、不是重复现实生活作息的梦、不是无止境阅读文学理论而焦虑的梦、不是书写论文的梦、不是死亡主题的梦、不是即将遗忘却必然为梦而梦的梦。是文字筑起的梦,耽美于文字的秀美真诚,具有精神审美意义上的乌托邦,亦是亲近现实的种种感动。
米兰昆德拉的小说阅读因着考试被打断。心神疲乏的你惦念起燕,一如她的名字,她飞向的远方是现在的你到达不了的。母亲曾经想要为她的诞生,赋名“诗婷”。父亲说,“婷” 同声与“停”,不祥,尔后取名“燕”。打自受命于时间与空间的那一刻,人仿若就摊开了一卷不能擅自删改的命运,其实无关名分,像音乐盒的芭蕾舞者,音乐响起,姗然起舞,即便不知何为。音乐悄然静止,舞动的权利骤失,即便舞者耽溺于音乐的美妙、开始学会万种舞姿。

随手在书架上挑一本最近夜市买来的书——《花田半亩》,大二一个偶然情况下看了周末书评,一直很想买的一本书。事隔一年后,毕业论文呈交上去后的那个夜晚,和好友及学弟一个学期唯一 一次夜市游荡,偶然在廉价书摊上看见这本书。若果人向死而生是必然,人生的惊叹和恋慕就在这些偶然里。似乎如此,你想。

《花田半亩》,记载一个没有未来却憧憬未来的女孩的真实故事,你可以感受她内心的平静,但是你确信那样的平静淡然、她善美灵魂盛开背后的过程和故事,藏匿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孤独和心酸。任意随情地翻阅其中,寥寥几页的时间就深深地触及你的心灵,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你为自己的感动回报以几颗晶莹,祭奠女孩认真活着的那份信仰。一个亡逝的女孩,她病重之余对世界的那份热爱、情感的细腻柔婉、心里满溢的爱皆是很轻很轻的耳语。你知道生命不过一束冷烟,一些人的耳语却可挂冬青,常绿,如这位女孩,如一切你将会惦念的人。
如果她听得见,你多想告诉这女孩,告诉她你甚少老老实实对燕说的一句话:我爱你。

“当我从睡梦醒来,我知道自己是全新的生命,又一次死亡在我的肉身盛开过了。每个清早,我们明白更多。我们不断重生。”——《花田半亩》

初中的你在一次死亡面前,你为心灵立下一个信仰:爱,自会让她在记忆里延续生命。九年后的第二次死亡跟前,你极想摧毁信仰:爱,是痛苦成立的条件。因为“爱是永不止息”,痛苦就隐身永恒里。故这女孩说,“记得,也是需要勇气的。无论幸福和痛苦。”

心疼这女孩独自承受和等待死亡的临到。你常常径自想象她们等待死亡的那个过程,你无法陪伴、无法替代的那份恐惧。有时,你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而她们就如此承担下了,那死亡的重量。

一个夜晚的时间无法让你细细阅读田维的故事。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阅读一本竭尽生命力度、消耗多少眼泪和悲伤书写下来的文字呢?考完试,你开始期待去北京的那两个星期。北京,那个她生活过的国度,你希望自己可以认真地阅读与感受她故事背后的那份坚韧和虔诚。北京,亦是育养史铁生的土地,那位你最早喜欢上的散文家。他们的故事和历史的记忆方是地域与空间生产出来的价值。

考试将即,你将会为今夜的放任无为付上一些代价。不过算了,考试一向不是你擅长的游戏。你必须为自己的人生付上的责任和代价,比之她们面临死亡重量的那份勇气,轻之又轻。

Sunday, April 29, 2012

No need a name

A short fictional fable by Hazel (wrote while she twiddled her thumb):

The wild, overgrown garden was full of the whisper and scurry of small lives. U cant named it initially, but your spirit can recognize it. They are lively but also gloomy, active but suffused with sloth and sullen expectation. They like a group of individuals linked by traits held in common. However, there are always shades of difference among them. Their lives have a size and a shape now by your description and writing. But for them, it is always a boundary, borders and limitations.

“We no need a name for our existence”, they said.

“I am sorry. But I need some cognitive of differences to reduce my unsecured for the strange of uncertainty.” Human being said

(I don’t know why I talking nonsense here.Maybe i am too frustrated with my assignments & thesis..arghhh.. But just some thoughts about Chinese Philosophy (Taoisme) that I took this semester and also those complicated philosophy theory of “existentialism”. But the most important reason was, maybe I need some of the materials and topic as my English writing practice. What a lame excuse~~~)

以上的无聊构思建基于庄子的“齐物论”、旨在取消经验认知的相对性、人为性与主观性。

每逢星期二与四,你就在理性与感性的矛盾冲击里,承载知性与情感。快乐却又略带伤感(文学作品里面的一些情节故事、作者生平都容易沟通起你的情感)地上完当代文学后,你又带点严肃的心情上中国哲学。上当代文学课,老师生动活泼可爱的样子,你喜欢;上中国哲学,帅帅男老师精辟、深入浅出的讲解勾引着你对道家的兴趣。(当然,你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被帅帅的老师勾引去了)

其中让你思考较深的就是消解“分别”、破除“相对主义”的思想核心。

“方生之死,方死之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总会让你联想到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应该说,你上中国哲学,很自然地联想起一些西方哲学的理论和基督教的神学观。后来你发现,人自古以来,身边的环境如何变化,人因着生存而有的问题,其本质不曾改变。于是哲学家即便穷尽一生思考生存、思考生死,整理出一些煞有其事的理论体系,归纳人的问题核心,你带着“哇哇哇”的惊叹看完和了解他们的理论。可最后你突然惊怖地发现:

“其实他们不曾寻找到答案!”

这样的事实难免让你有所恐惧。它逼迫你去承认人的有限与万物生存背后,藏匿在宇宙之外的那位造物主。如果你仰望人的聪明和智慧,你不过得到一口暂时可以解渴的井。难怪基督徒喜欢把神比喻为“活泉水”。

你在你的生命里不停地接触知识。但是认知和清醒却让你愈加害怕,你还是希望自己活在稍微混沌的、不明朗的思想界限里。你又想起老师在课堂上说的“罔两问景”的故事。老师告诉你:

“有时候我们只需要接受存在的本质就好,就好象影子依附着人的身体而存在,何必追问太多难以找到答案的问题呢?那不是徒增烦恼吗?”

哦,你又想起圣经一些经文的大意:“你们要单纯地仰赖耶和华,不要依靠自己的聪明”,其意义和讲师所言似乎大致相同。

从道家的角度而言,影子的影子(罔两)或许依赖影子,而影子依赖人,而人依赖自然,自然依赖“道”。那么你又忍不住想问,人的“道”是什么?你的“道”又应该是什么?

哦,黑色呀黑色,我知道你很想像以前那般的无知,然后学SHE唱:“我不想长大!”

但是怎么可能呢?雪球在雪地上总会越滚越大,而你在这尘世所沾染的尘也会愈积愈厚。难怪的你的肉驱愈加沉重,那么如何寻找灵魂的轻盈呢?世界上最聪明的智者大概也会被你的问题难倒然后从此自卑。所以上帝送人类“一辈子”这样的一个资本和筹码去寻找答案?是这样的吗?那么上帝啊,请你收回这份礼物吧~礼物背后的代价多烦人、多累人呀~

最后又突然想起米兰昆德拉(你还蛮喜欢他的,虽然还没有很认真地看完他哪一部作品。),他说:

“如果她的脸不再像特丽莎,特丽莎还是特丽莎吗?自我从哪儿开始在哪儿结束呢?您看,在灵魂的不可测的无限中没有任何惊讶,倒是在对自我和认同的无把握面前感到惊讶。”

是啊,“形体”、“自我”、“本真的生存状态”......你开始觉得自己有神经质的幻听病态,近来总有某某某、谁谁谁在你的耳垂耳蜗里说了些什么。

总是想起“他说”,那么黑色小姐,你自己是怎么说的?

一堆文字的胡言乱语后,你暂且不想再询问自己的声音,尤其你将会回到生活里的营营碌碌。

Sunday, April 22, 2012

笑如昙花



扯拉
脸颊就有干瘪的昙花
盛 绽 凋
受命于一瞬
而纷飞的千瓣碎片里
哪一片才是无伪的粲然?

阳光照耀
一拳击来

就碎了
满地是破碎的遗体

把脸挂在壁钟里吧
任时间掌掴
胜过肉驱
度日你的如年

或把希望种植下个花季
或许又一个花凋
留一地春泥
是生命的滋养
抑或糜烂

待议

Wednesday, April 4, 2012

今夜再次听闻死亡

校园里一位男生去世了。

他不和我同系、不曾和我同宿舍、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所认识的某某。即便向来可以被用以胡乱加朋友的面子书的朋友名单里也没有这个男生的名字。我们彼此没有任何关系。大学三年的生涯我或与不少人有过一面之缘,这男生,我从未知晓他。充其量,他不过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今晚因为面子书充斥着一些大学朋友对他的哀悼而知道了他。知道他就读法律系,知道他大学最后一年,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一名律师。许多朋友为着他的逝世哀伤惋惜,所以我想他该是不错的人。

我不认识他。我甚至只是因为学弟没有多少说明的一个Status,还有其它法律系朋友简单的RIP而开始掉泪。我想,我和这个人的唯一而最后的一种牵连或联系大概就是这几颗不带任何效用的泪。为什么掉泪呢?对于这位男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我的确不是因为认识而有着些什么情感而伤感。但是我看重一个生命的消逝。他让我再次想起死亡,再次感受人的渺小和无奈。我的心纠结疼痛。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或懂得怜悯的人。我或许只是一个哭点和笑点都很低的人。只是近几个月,我的哭点偏低,尤其在生命和死亡的人生命题上。然后呢?然后我想起米兰昆德拉的一句话:“生活是一个陷进,对此人们始终都明白,人生下来,自己并没有去要求,就被关闭在不是自己选择的注定要死亡的肉体里。”

死亡,我们的此在所必需承担的结果。

我从前比较看见万象的生命面貌,觉得认识生命贵于认识死亡。然不知道何时开始,我习惯从死亡那里认识生命,是脆弱也是坚强。这也从来不是我的选择,它也不给你任何选择的权利,而“从死亡里认识生命”该是必然性的·。所以海德格尔才会告诉我们只有认识到死的必然性,我们才会对自己的存在有真体验,也将明白存在的意义——只是同时人也就要失去这个存在了。

死亡临到,存在的权利骤然消失,无论你是多么良善、多么优秀且满有能力的人。我看见许多人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也问过很多次。我绝对厌恶自己用撕裂的声音和不止的泪水问“为什么?”那让我觉得自己愈发无可奈何,时刻提醒在我之上有更为巨大的神。祂知晓一切,却让你常常活在问题里,就是喜欢让你被问号的钩子勾伤。或许带着血和痛苦的经历可以让人更为壮大,也让人在苦痛中学习、记忆更深。于是,我似懂非懂地,活着,就是在寻找答案。

死亡让人既有恐惧亦有怜悯。大概如此人才会谨慎和珍惜?我其实不知道。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一些讨论死亡意义和悲剧美学的人,如Pierre Cornielle、海德格尔、尼采、叔本华等人,阅读他们的一些讨论,我大概想用一种近乎捷径的方式寻找答案(片面而局部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因为一开始,对于死亡,我就存在着那么大的偏见和憎恨。我开始习惯死亡的意识在我的生活里存在,但是除非我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的认知,否则我大概永远活在得失、胜败、有无,万事的“别”里纠结心瘁。

听闻死亡就好,今夜请让我豁免,我不想再梦见死亡。

(后记:我后来看见这位男生的新闻报道,他的生命消逝在惨烈的车祸意外中。这则新闻严重影响我的心情。我太了解意外死亡的恐惧,比一切来得可怕。这位男生,我或许只能为你的家人祈祷,为你默哀,为你掉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我想起S妈咪的经文,想起她的温柔和智慧,恐惧的心灵渐渐平缓。但愿你的家人心中有支撑的力量,愿他们坚强)